☆、離婚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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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青，你說，他會不會真去弄錢跟我離婚？”李霞哭過之後，冷靜一想，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提出一個可以離婚的條件。她之前覺得他達不到才會說出口，可她此時卻又感覺，他做得到。
“這個…我不好說，不過，最近高家入股李氏集團股份，又要新建醫院，估計手頭上的現金不夠多。不過…”江水青沒有往下說，她知道這筆錢對於高家來說並不算太多，要所準備應該拿的出來。
“不過？”
“不過，他應該會去找他的父親和大哥，看能不能想辦法解決。”
“從你們李家過來的那個女人，她也會幫忙嗎？”
“這個我不太確定，只能說，凡事你都做好萬全的準備就好。還有小孩，你準備怎麽辦？”
“小孩我肯定要自己養，他剛剛都拿女兒來威脅我，真的不是人。我這次算是看走眼，我被他騙了，他追我的時候，我甚至懷疑那不是同一個人。”
“現在別想太多，沒什麽用。”
“對了，你在李家…是不是也過得很難受？”
“我…我還好，只能說盡量適應吧！”江水青隱約感覺到李霞對自己的擔心，就像剛結婚那天她們倆在這個房子裏擔憂的狀況一樣。如今連她都是自顧不暇，還考慮自己在李家的日子，讓江水青心裏暖意滿滿，擡手張開雙臂輕輕擁抱著她。
沒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，不過，也不會太不容易。
李霞最後還是通過協議離婚，簽字當天晚上江水青陪她去逛街吃大餐，無論人生如何變遷，好像以前的這個習慣並沒有多大的改變。只可惜江水青體力不夠，也不能陪太久，她們坐在一處正休息，瑩盈的電話打過來，說剛到延市，想見見她們。
最後江水青讓老高接上自己，再去機場接瑩盈，三人一起回到她的住所。
“瑩盈，你現在氣色好了很多？”
“哎呀，沒辦法，又胖回來一點，皮膚撐開些咯！”
“你這次回去，怎麽樣？”江水青問起她，只見瑩盈好像沒有反應過來，等回神的時候想起些什麽，回答她到：“唉，還能怎麽樣？離了唄，我又不要房子，簡單的很。只是…”
“只是什麽？”李霞關心地問起。
“我原本先回家一趟，父母看見我變瘦很開心，又看著我生病很傷心，在家呆多久，我都快忘了。總覺得這樣拖著也沒意思，直接飛過去跟他說去領證。”
“他同意了？”
“怎麽可能？我一下飛機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，你們猜是什麽？”
“別讓我們猜了，我們的腦回路，跟不上他。”江水青好聲沒好氣地說到，瑩盈聽她說完後反而哈哈大笑，“是啊！我都沒想到，他見到我的第一眼說的話是：我給你買機票，你再飛回去吧！”
“什麽？！”江水青和李霞再一次同時驚呼，真是刷新認知。
“把我給氣得，我說，誰跟你扯這些，我又不要你的房子，現在就去領離婚證！我要趕快定去延市的機票見朋友啦！就這樣，結果當天還是沒領成，磨嘰了一個晚上，我現在再回到那個家裏，給我難受得呀！難受得很！最後昨晚還是出去一個人住的酒店。”
江水青和李霞同時豎起大拇指，瑩盈笑了一聲，“白天剛領完證，我就直接飛過來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今天領的離婚證？”江水青突然說出一句。
“是啊！怎麽了。”
“好巧，我也是。”李霞苦笑一聲，最後三人相視，都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“瑩盈，給我一個你的銀行賬號。”江水青笑過之後對著瑩盈說句這話，瑩盈覺得她怎麽好端端，無厘頭地要什麽賬號。
“我前段時間找人敲了你老公，嗯…不算，應該是你前夫一筆，明天去銀行轉給你。”
“你？！這…這是什麽意思？”瑩盈更加不理解地看向江水青，可是江水青她的表情好像和平時沒有不同，就是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“你不是為了你的愛情，舍不得嗎？我討厭他，所以我下得了手。”
“我不要，我可以靠自己的。水青，你這樣做…會不會有風險的，要是被查到怎麽辦？”瑩盈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，擔憂更是襲上她的心中，還有李霞也有些擔心江水青太魯莽。
“你放心，我找的人很放心，錢數來源也很放心。我明天轉給你的時候在銀行裏會留有記錄，要是真有人問起你，你就說是我借給你的，沒寫借條。”
“那…到底多少錢啊？”
“一千萬，加上這大半年的利息，應該會多出一點。”
瑩盈聽後倒吸一口冷氣，“這麽多？……”
“這不算多，你問問這個人有多少？”江水青嘟起嘴，用手指著李霞說道。
“多少？”瑩盈好奇地問李霞，可李霞故意不說話，將一只手完全張開，露出散開成一把扇形的五個手指。
“五千萬？！”瑩盈睜大雙眼，突然覺得剛才說的那些錢好像也不算多，但是…好像還是很多….
“我覺得還是不行，誰會相信你沒事借給我這麽多錢啊？”
“哎呀，這錢是你應得的，心安理得地收下它。另外，我現在工作的這個位置，年薪原本就有這麽多，加上年終分紅什麽的，拿出這些錢綽綽有餘。對於我來說，這點不算多。”
這時輪到李霞和瑩盈兩個人雙雙豎起大拇指，“你看，這位才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我們老大。壕！”
“每次我們都聚在這裏，還是帶花園的獨棟別墅。想想你在李家住的樣子，我真好奇到底是什麽樣子呢？”瑩盈一臉興奮地問著，順便看向李霞，“要不李霞你先說說，你在高家的房子？”
李霞面露苦笑，故作神秘地說道，“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，我住在那個家裏兩年多，有至少一半的地方連踏都沒踏上過。”
“不會吧！這麽慘？”
“差不多呆的時間最長的就是房間，其次是餐廳，客廳，還有什麽？健身房，偶爾去過，總統算下來也就一兩次吧！”
“你剛進門的時候沒有人陪你走一遍，順便介紹一下嗎？”江水青隨即問起。
“沒有，當時已經懷孕，一進門就被保護起來，後來生小孩，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觀賞這些身外之物。”
江水青點頭，算是同意她的說法，“我剛進李家被錦峰引著走過一遍，後來被禁足一個多月倒是去過不少地方，也嘗試過不少新東西。不過，有工作之後，去哪裏都是奢侈，基本上一回家就想往床上倒頭睡著。”
“你還被禁足過？！工作有多累…這麽辛苦嗎？”
“嗯，是的。就是我們一起去酒吧的那次。至於工作嘛！這還不算最厲害的，我和錦峰有時候工作太晚就睡在這裏，離公司近個幾十分鐘車程，我們也不放過這點時間睡覺呢！”說著攤開雙手，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，笑著說道，“現在想起來，我竟然只有四年前剛進李家時去一樓的游泳池玩過兩回，之後就再也沒有時間去過。”
“是你不喜歡游泳吧？”瑩盈反問著打趣她說道，故作一臉嫉妒地說：“真好，還能在家游泳。快點再說說，還有什麽新奇的？……”
“還有啊！電影院，菜園子……”
“哇！好羨慕啊！”
“羨慕個啥？瞄都沒時間往那瞄一眼……”
“總之，只是聽過，沒有去過。”
“啊哈哈哈！……”
窗外的夜色朦朧，屋內燈火通明，仿佛星星和月亮的光芒都照不進這裏。在同一片月色之下的另外一邊，在廟城之上，微弱的白月光和點點星光卻盡數灑進靈廟之內名為“木亭”的房間裏。房間內同樣微亮的光線下，勉強可以看到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閑聊。
“一轉眼都過去四年了，”李鴻信不禁感嘆，“我也就是現在這副身子，才有空再和你說說話。”
玄池大師在昏暗的燈光中搖搖頭，笑而不語。
“大師說當初那個女孩子有龍虎之象，我這些年觀察下來，還算是真有點樣子。只是不知道，她之後會如何？”
“人各有命數，順應天命，自然不會太難。”
“現在我兒和我孫都為了她，叔侄相爭，想當初一步錯至此。之後這李家的命數，不知會不會隨著我走後就了斷而去？”
“無須多慮，老爺子順心而定，自然吉人天相，福佑子孫。”
“哈哈，那我可就真的放心了，與你相識的這五六十年，從未見過你打誑語。如今，也該告訴我，你給我算出來的歸期了吧？我這心裏還是得有些準備為好。……我只怕，看不到什麽了。”
“你想看的，自然會看到的。”
“你這樣說，我可是會貪心的，想要看得更多……”
“貪嗔癡，與你無緣。老衲一生得你一知己，幸哉，足以。”
“同幸共樂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啊哈哈哈……”
年關將近，江水青的預產期差不多也臨近，如今早早地住進醫院，瑩盈在延市新找到一份工作，平時和李霞下班後有空就來探望她。李錦峰的工作越來越忙碌，反倒顯得自己無所事事，江水青並未在意，恰好這幾天放假將父母接來延市住下，沒事就陪陪自己，樂得清閑。
聽說爺爺和二太太從廟城回來，只是還沒見到，江水青想著錦英也快回來了，不知道他會帶來什麽好消息或是趣事。趕巧不巧，今年的除夕夜聽說連二哥李錦俊和程晶晶都難得回家一趟，偏偏江水青還在醫院等著小孩出生。
新年的鐘聲敲響之時，江水青在產房裏完全忘記時間，李錦峰和江水青的父母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，不知還要度過多久這種難熬的時光。
“哇——”一聲哭響過後，外面的人都面露喜色。
“生了！生了！”
“恭喜！恭喜！兒子，母子平安。”
“好！好！新年第一胎。好兆頭！好兆頭！”
江水青由於太累而睡著，等醒過來時，已經過了大年初一的中午。這間病房裏有獨立的會客廳和臥室，李錦峰一早從臥室出來時，便知道爺爺和二太太已經在客廳等著看望母子倆。
“峰兒，結果已經出來，確實是你的兒子。以後，好好待她吧！”李鴻信用拐杖支撐著自己站起身，往李錦峰的背部輕拍兩下，給他一個結果報告。
李錦峰低下頭將它收起，擡頭說：“爺爺，我不會讓江水青離開我的。而且，最近四叔那邊，也沒有什麽動作。”
“好，這樣就好。我今天還有事，就是順路來看看你們，再給你這個東西。”
李錦峰點點頭，“爺爺要不多待一會兒，水青還沒醒，要不我去叫她？”
“沒事，不用了。”李鴻信透過客廳門看向正躺在病床上，睡得很沈的江水青，笑了笑，繼續對他說道。
“我這樣算是看過她，剛才來的時候重孫也看過。好，都不錯！正好過兩天我要親自去廟城一趟，找玄池大師祈個福，回個信。以後有空，再說吧！”
江水青中午醒來過後，李錦峰轉達她有關爺爺早上來看望過的事情，她點頭了然幾分，心中對爺爺充滿感激之情。她在大年初六那天便提前出院回到李家大宅，原本想著等過兩天爺爺從廟城回家時可以當面道謝，卻在原以為他們會回來的那天夜裏，突然得到消息。
爺爺被緊急送往醫院，病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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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？”
“不過，他應該會去找他的父親和大哥，看能不能想辦法解決。”
“從你們李家過來的那個女人，她也會幫忙嗎？”
“這個我不太確定，只能說，凡事你都做好萬全的準備就好。還有小孩，你準備怎麽辦？”
“小孩我肯定要自己養，他剛剛都拿女兒來威脅我，真的不是人。我這次算是看走眼，我被他騙了，他追我的時候，我甚至懷疑那不是同一個人。”
“現在別想太多，沒什麽用。”
“對了，你在李家…是不是也過得很難受？”
“我…我還好，只能說盡量適應吧！”江水青隱約感覺到李霞對自己的擔心，就像剛結婚那天她們倆在這個房子裏擔憂的狀況一樣。如今連她都是自顧不暇，還考慮自己在李家的日子，讓江水青心裏暖意滿滿，擡手張開雙臂輕輕擁抱著她。
沒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，不過，也不會太不容易。
李霞最後還是通過協議離婚，簽字當天晚上江水青陪她去逛街吃大餐，無論人生如何變遷，好像以前的這個習慣並沒有多大的改變。只可惜江水青體力不夠，也不能陪太久，她們坐在一處正休息，瑩盈的電話打過來，說剛到延市，想見見她們。
最後江水青讓老高接上自己，再去機場接瑩盈，三人一起回到她的住所。
“瑩盈，你現在氣色好了很多？”
“哎呀，沒辦法，又胖回來一點，皮膚撐開些咯！”
“你這次回去，怎麽樣？”江水青問起她，只見瑩盈好像沒有反應過來，等回神的時候想起些什麽，回答她到：“唉，還能怎麽樣？離了唄，我又不要房子，簡單的很。只是…”
“只是什麽？”李霞關心地問起。
“我原本先回家一趟，父母看見我變瘦很開心，又看著我生病很傷心，在家呆多久，我都快忘了。總覺得這樣拖著也沒意思，直接飛過去跟他說去領證。”
“他同意了？”
“怎麽可能？我一下飛機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，你們猜是什麽？”
“別讓我們猜了，我們的腦回路，跟不上他。”江水青好聲沒好氣地說到，瑩盈聽她說完後反而哈哈大笑，“是啊！我都沒想到，他見到我的第一眼說的話是：我給你買機票，你再飛回去吧！”
“什麽？！”江水青和李霞再一次同時驚呼，真是刷新認知。
“把我給氣得，我說，誰跟你扯這些，我又不要你的房子，現在就去領離婚證！我要趕快定去延市的機票見朋友啦！就這樣，結果當天還是沒領成，磨嘰了一個晚上，我現在再回到那個家裏，給我難受得呀！難受得很！最後昨晚還是出去一個人住的酒店。”
江水青和李霞同時豎起大拇指，瑩盈笑了一聲，“白天剛領完證，我就直接飛過來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今天領的離婚證？”江水青突然說出一句。
“是啊！怎麽了。”
“好巧，我也是。”李霞苦笑一聲，最後三人相視，都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“瑩盈，給我一個你的銀行賬號。”江水青笑過之後對著瑩盈說句這話，瑩盈覺得她怎麽好端端，無厘頭地要什麽賬號。
“我前段時間找人敲了你老公，嗯…不算，應該是你前夫一筆，明天去銀行轉給你。”
“你？！這…這是什麽意思？”瑩盈更加不理解地看向江水青，可是江水青她的表情好像和平時沒有不同，就是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“你不是為了你的愛情，舍不得嗎？我討厭他，所以我下得了手。”
“我不要，我可以靠自己的。水青，你這樣做…會不會有風險的，要是被查到怎麽辦？”瑩盈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，擔憂更是襲上她的心中，還有李霞也有些擔心江水青太魯莽。
“你放心，我找的人很放心，錢數來源也很放心。我明天轉給你的時候在銀行裏會留有記錄，要是真有人問起你，你就說是我借給你的，沒寫借條。”
“那…到底多少錢啊？”
“一千萬，加上這大半年的利息，應該會多出一點。”
瑩盈聽後倒吸一口冷氣，“這麽多？……”
“這不算多，你問問這個人有多少？”江水青嘟起嘴，用手指著李霞說道。
“多少？”瑩盈好奇地問李霞，可李霞故意不說話，將一只手完全張開，露出散開成一把扇形的五個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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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覺得還是不行，誰會相信你沒事借給我這麽多錢啊？”
“哎呀，這錢是你應得的，心安理得地收下它。另外，我現在工作的這個位置，年薪原本就有這麽多，加上年終分紅什麽的，拿出這些錢綽綽有餘。對於我來說，這點不算多。”
這時輪到李霞和瑩盈兩個人雙雙豎起大拇指，“你看，這位才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我們老大。壕！”
“每次我們都聚在這裏，還是帶花園的獨棟別墅。想想你在李家住的樣子，我真好奇到底是什麽樣子呢？”瑩盈一臉興奮地問著，順便看向李霞，“要不李霞你先說說，你在高家的房子？”
李霞面露苦笑，故作神秘地說道，“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，我住在那個家裏兩年多，有至少一半的地方連踏都沒踏上過。”
“不會吧！這麽慘？”
“差不多呆的時間最長的就是房間，其次是餐廳，客廳，還有什麽？健身房，偶爾去過，總統算下來也就一兩次吧！”
“你剛進門的時候沒有人陪你走一遍，順便介紹一下嗎？”江水青隨即問起。
“沒有，當時已經懷孕，一進門就被保護起來，後來生小孩，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觀賞這些身外之物。”
江水青點頭，算是同意她的說法，“我剛進李家被錦峰引著走過一遍，後來被禁足一個多月倒是去過不少地方，也嘗試過不少新東西。不過，有工作之後，去哪裏都是奢侈，基本上一回家就想往床上倒頭睡著。”
“你還被禁足過？！工作有多累…這麽辛苦嗎？”
“嗯，是的。就是我們一起去酒吧的那次。至於工作嘛！這還不算最厲害的，我和錦峰有時候工作太晚就睡在這裏，離公司近個幾十分鐘車程，我們也不放過這點時間睡覺呢！”說著攤開雙手，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，笑著說道，“現在想起來，我竟然只有四年前剛進李家時去一樓的游泳池玩過兩回，之後就再也沒有時間去過。”
“是你不喜歡游泳吧？”瑩盈反問著打趣她說道，故作一臉嫉妒地說：“真好，還能在家游泳。快點再說說，還有什麽新奇的？……”
“還有啊！電影院，菜園子……”
“哇！好羨慕啊！”
“羨慕個啥？瞄都沒時間往那瞄一眼……”
“總之，只是聽過，沒有去過。”
“啊哈哈哈！……”
窗外的夜色朦朧，屋內燈火通明，仿佛星星和月亮的光芒都照不進這裏。在同一片月色之下的另外一邊，在廟城之上，微弱的白月光和點點星光卻盡數灑進靈廟之內名為“木亭”的房間裏。房間內同樣微亮的光線下，勉強可以看到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閑聊。
“一轉眼都過去四年了，”李鴻信不禁感嘆，“我也就是現在這副身子，才有空再和你說說話。”
玄池大師在昏暗的燈光中搖搖頭，笑而不語。
“大師說當初那個女孩子有龍虎之象，我這些年觀察下來，還算是真有點樣子。只是不知道，她之後會如何？”
“人各有命數，順應天命，自然不會太難。”
“現在我兒和我孫都為了她，叔侄相爭，想當初一步錯至此。之後這李家的命數，不知會不會隨著我走後就了斷而去？”
“無須多慮，老爺子順心而定，自然吉人天相，福佑子孫。”
“哈哈，那我可就真的放心了，與你相識的這五六十年，從未見過你打誑語。如今，也該告訴我，你給我算出來的歸期了吧？我這心裏還是得有些準備為好。……我只怕，看不到什麽了。”
“你想看的，自然會看到的。”
“你這樣說，我可是會貪心的，想要看得更多……”
“貪嗔癡，與你無緣。老衲一生得你一知己，幸哉，足以。”
“同幸共樂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啊哈哈哈……”
年關將近，江水青的預產期差不多也臨近，如今早早地住進醫院，瑩盈在延市新找到一份工作，平時和李霞下班後有空就來探望她。李錦峰的工作越來越忙碌，反倒顯得自己無所事事，江水青並未在意，恰好這幾天放假將父母接來延市住下，沒事就陪陪自己，樂得清閑。
聽說爺爺和二太太從廟城回來，只是還沒見到，江水青想著錦英也快回來了，不知道他會帶來什麽好消息或是趣事。趕巧不巧，今年的除夕夜聽說連二哥李錦俊和程晶晶都難得回家一趟，偏偏江水青還在醫院等著小孩出生。
新年的鐘聲敲響之時，江水青在產房裏完全忘記時間，李錦峰和江水青的父母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，不知還要度過多久這種難熬的時光。
“哇——”一聲哭響過後，外面的人都面露喜色。
“生了！生了！”
“恭喜！恭喜！兒子，母子平安。”
“好！好！新年第一胎。好兆頭！好兆頭！”
江水青由於太累而睡著，等醒過來時，已經過了大年初一的中午。這間病房裏有獨立的會客廳和臥室，李錦峰一早從臥室出來時，便知道爺爺和二太太已經在客廳等著看望母子倆。
“峰兒，結果已經出來，確實是你的兒子。以後，好好待她吧！”李鴻信用拐杖支撐著自己站起身，往李錦峰的背部輕拍兩下，給他一個結果報告。
李錦峰低下頭將它收起，擡頭說：“爺爺，我不會讓江水青離開我的。而且，最近四叔那邊，也沒有什麽動作。”
“好，這樣就好。我今天還有事，就是順路來看看你們，再給你這個東西。”
李錦峰點點頭，“爺爺要不多待一會兒，水青還沒醒，要不我去叫她？”
“沒事，不用了。”李鴻信透過客廳門看向正躺在病床上，睡得很沈的江水青，笑了笑，繼續對他說道。
“我這樣算是看過她，剛才來的時候重孫也看過。好，都不錯！正好過兩天我要親自去廟城一趟，找玄池大師祈個福，回個信。以後有空，再說吧！”
江水青中午醒來過後，李錦峰轉達她有關爺爺早上來看望過的事情，她點頭了然幾分，心中對爺爺充滿感激之情。她在大年初六那天便提前出院回到李家大宅，原本想著等過兩天爺爺從廟城回家時可以當面道謝，卻在原以為他們會回來的那天夜裏，突然得到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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